文华报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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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出来了(节选)

摘要:本来说假期要出去旅游,但约好的朋友们接二连三说:“对不起,我可能去不了了……”最后旅行被彻底取消,这样我就有机会来窦团山参加南边的会议。我虽然自称爱好文学,但实际上孤陋寡闻。见到大家写的形形色色的诗,听到大家所做的高深莫测的评价,还有谈到的各种技巧、规则,我真是一头雾水。我隐约觉得自己于文学不过是走马观花吧!我知道,虽然大家都是所谓的“文学爱好者”,但大家的文学观、世界观却是迥然不同的。文学在各自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也是不同的。在座的人当中,有人把文学当谋生的路子,文学成为走向世俗成功的一条路,成为事业成功的垫脚石,是可以用来夸耀的才能。有人不靠文学挣钱,仅把它当做一项可有可无的兴趣,就像男生打篮球,有它能活,没它也能活。一旦出现好的替代品,文学也可以被遗忘。还有一类人,把写作当吸毒,是戒不掉的。人在,笔在,纸在——写作就在,文学就在。文学于他们而言,不是只存在于阅读与写作的那几个小时,而是存在于活着的每时每刻。罗曼罗兰说:“就算我的笔不写,我的脑子也在写。”总而言之,不得不写。我一开始自发地写作,无任何功利心——那会儿都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写作。人本就有表达自己的欲望吧!沉浸在自己文章里的感觉,就像陶醉于一首歌,总有一阵子能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,感受到幸福。写作是表达自己,阅读则是倾听他人表达。高尔基的话没有错:“读一本好书就是和许多高尚的人谈话。”你可以跨过半个地球的距离,跨过生与死的距离,去倾听一个曾存在于世的灵魂的低语,你不觉得这是一件极美妙的事吗?文学有海纳百川的慷慨气度。它可以淡然地记下所有的悲欢离合、生老病死。在它面前,世俗的成功也无足轻重了。有人说:“靠山会倒,靠人会跑。”我觉得文学倒是我忠实的伙伴,永远拉着我的手向前走。在被窝里抹眼泪时,在前途晦暗渺茫时,文学一直抚慰着我。那天吃过晚饭,我和新结识的朋友去山间散步。地面湿滑,我小步小步地迈。林间回荡着蝉的巨响,一声又一声。安静时万籁俱寂,一旦响起,宛若四面楚歌,仿佛叶片都在哭泣。山中总有大雾,在雾中,那尖锐、凄怆的蝉声像是幽怨的鬼魂躲在某处吓唬我。我紧张地四处张望,却只能看见轻飘飘的白雾和小树干上的刺。晚上做梦时,我梦见自己走上一座小铁索桥。桥横在两山之间,上面铺有结实的木板。当我晃晃悠悠走到桥的中央时,山间的第一缕晨光扑到了我的身上。我心中一惊,侧身扶住右边的铁索。我目不转睛地注视晨雾中的太阳。寒冷的早晨,铁索冰凉,铮铮作响。冷雾飒爽,游移在山间。我衣衫单薄地伫立在千山万壑间的一座小桥上,竟也沐浴到了太阳的光辉!我的脸颊发烫,激动不已,我对着火红的太阳大喊:“太阳出来啦!”太阳“哈哈”地笑起来。泪水都被我喊出来了。我噙住泪水,又对着白茫茫的山谷大喊:“太阳出来啦!”我破音了。山谷“嗡嗡”地回应我。我欣喜若狂,泪流满面。铁索桥只是默默地晃。作者系 2021 届文学创作委员会会员

恰逢南边初雨

摘要:“先去成都繁育基地看看大熊猫,在宽窄巷子嗦上一碗热乎乎的担担面,再去锦里喝盖碗茶看变脸,回到酒店美美地睡上一觉,最后精神满满出发去江油……”显而易见,计划是永远赶不上变化的。高铁上,望着窗外被雨水淹没的铁轨,我略微挪动了下酸痛的僵硬身体,收回目光不再去看。这已经是我们滞留在郑州东站的第十二个小时了,听闻前后堵了不知多少辆列车,我们这一班也迟迟没有收到开车的调令。雨如幕布般遮盖住车窗,嘈杂的人声与雨声糅在一起,令人心神烦躁。“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……”列车长疲惫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,她已经近乎整整一天滴水未进了,但仍毅然坚守在工作岗位。终于开车时,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——然而车是反向开回北京的。郑州被大水淹没,铁轨冲毁,根本无法前进。回到北京,我们开始犹豫:天灾人祸无可避免,所有开往四川的列车都绕不过郑州,还该继续吗?最后想想,陆路行不通,大不了我们走空路。从下午两点开始静静等待,一而再再而三地延误后,凌晨十二点,我们终于登上飞往成都的航班。虽然是第一次来四川,但当脚趾接触到四川的土地时,我却感到分外亲切。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四川的辣,它彻底改变了我对这一味觉的刻板印象。我是素来不吃辣的人,一碰辣便喉咙干疼,好不痛苦。但当我在锦里遇到叫钵钵鸡的美食后,我便彻底沉沦了。香而麻,麻而辣,有别于北方的干辣,四川的辣是一种绵长而又带有锋芒的温柔。在杜甫草堂,我们赶上一场雨。那雨是不愠不怒的,只平和地落在茅屋顶,又缓缓淌落。我站在书店中观那雨,忽然间恍若时光跨越千年,重新回到盛唐气象,“忆昔开元全盛日,小邑犹藏万家室。”而那破败的茅屋提醒着我,正如海棠无香、鲥鱼有刺,没有什么事物坐拥永恒的圆满,没有哪位为国为民的诗圣能长留于世,亦没有哪个朝代不会经历由盛转衰的变换。也许,这便是时光赐予人类的缺憾。游玩过后,天色将晚。拖着疲惫的身躯,我把自己抛向酒店的床铺,顿时陷进柔软的被褥中。正沉沉欲入梦乡时,手机突然传来“叮咚”一声。我闭着眼摸到手机,按亮屏幕:“您从成都东站开往江油的列车因故……停运?”看到这刺眼的字,我瞬间清醒过来。母亲开始怀疑这是天意,冥冥之中我们仿佛注定无法抵达南边——但我不愿认输。好在群中友人热心,帮忙查出列车停运是因为被卡在了郑州,改签还有希望准时抵达。订票时间是清晨五点,于是我定了四点五十五的闹铃,草草睡下,终于是在隔天大早抢到了票。在江油,我们经历了同样的事情。凌晨两点,我再次接到通知:从江油回成都东站的列车也停运了。这次,我熟练地打开四点五十五的闹铃,准备抢票。难眠的夜,我不禁考虑到我回北京的车票是否也泡了郑州的大水。心系郑州之余,我只好退了车票,转而买机票。一番周折后,我终于如愿抵达窦团山。在这里,我十分幸运地遇到了一组可爱的组员。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,讲着不同的对我而言有些晦涩的方言,对诗歌都有着极高的造诣。我曾因自己有点文采而沾沾自喜,但在这里,我站在更高一层的平台,看到了山外青山楼外楼。会议中,老师们真挚地报告了南边文艺的工作,想必大家对有花、有水、有意的南边都充满感情。诗歌研修班上,听了组员的分享与老师的指点,我更是收获颇丰。这里是文学爱好者荟萃一堂之地,我们有爱,我们执笔,好似不止如此,又好似仅此而已。晚餐结束,辗转在高铁上整整一天的最后一位组员终于到来。我们下楼来接她,整组聚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房内,谈天论地,各自讲着诗词与梦想。那一刻,我突然觉得,人世间能识得三四此等佳友,当真是人间幸事。窦团山的雾岚浮动着,时而拦在眼前,时而飘在天边。当大家登上窦团山巅时,我已因需要赶高铁匆匆离去。相见的时间总是短暂的,但格外值得珍惜。期待下一次遇见,南边!作者系 2021 届文学创作委员会会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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